本研究中的公共服务设施指由政府公共财政投资建设,保障公众公平、公开使用的公益性服务设施,包含教育、医疗、文化、体育及养老等设施^[15].优质公共服务设施是公共服务设施体系中质量较高的一类资源,涵盖多种服务设施类型.

以“一带一路”沿线西北五省为研究范围,选取51个地市州(地区、地级市、自治州)为基本研究单元.西北五省整体城镇化率较低,各地区城镇化发展不平衡,发展阶段差异明显,见图1; 人口占全国总人数的7.33%,各地区人口规模差异较大; 整体经济基础薄弱,属于欠发达地区.

图1 西北五省城镇化率
Fig.1 Urbanization rate of the five northwest provinces

研究数据涵盖了西北五省人口规模、社会经济和公服设施数量及技术人员等内容,以地市州范围为统计口径.相关数据来源于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公报、《2020中国统计年鉴》、《中国城市统计年鉴》,各省、市统计年鉴及国民经济与社会发展统计公报.优质公服设施中优质小学源自美国大学和华盛顿中国研究中心基于环境设施、升学率、师资水平等指标综合评定的2021《中国大陆500所最佳小学排行榜》; 优质中学数据来源于采用“学校声望”、“学生素质培养”、“教学成绩”、“校友资源及服务”、“校园文化及环境”五项指标综合评价的2021年《中国百强中学》; 优质高校资源来源于大学生必备网双一流高校名单; 百强医院数据源自依据专家评审投票形成的《2020年度中国医院排行榜》.

根据综合评价结果(图2)可知,西北五省公服设施供给水平整体偏低,各地市州发展不均衡,并且呈现出 “强省会”特征.综合得分在[0.2～0.3]、[0.3～0.4]、[0.4～0.5]、[0.5～0.7]各个值域均有分布.仅6个地市州的公服设施供给水平高于全国平均水平,占比11.76%,其中排名前五的是西安市0.650 0分、西宁市0.462 2分、兰州市0.448 6分、银川市0.437 8分、乌鲁木齐市0.436 1分,说明省会城市对资源的吸引力和公服设施建设的支持力度相对较高,尤其是西安作为西北五省区域中心城市,受城市经济发展水平、人口规模、城镇化水平、居民收入及生活水平等因素影响,集聚了大量优质公服资源,得分远高于其他城市.排名后五的地市州为阿克苏地区0.206 3分,巴音郭勒蒙古自治州0.223 9分,伊犁哈萨克自治州0.233 7分,临夏州0.234 7分,昌吉州0.244 8分,与其他地区得分存在差距,公服设施建设水平有待提升.

为进一步分析西北五省地市州公服设施供给水平总体分布特征,以西北五省各地市州综合得分的平均值M₀和标准偏差ST为划分标准,对西北五省51个地市州综合得分水平进行等级划分^[18],具体分为低级水平(0≤M≤M₀-ST)、中低级水平(M₀-ST<M≤M₀)、中级水平(M₀<M≤M₀+ST)和高级水平(M₀+ST<M)四个层级^[19](表2).根据分级结果可知,西北五省地市州公服设施供给水平总体呈现“橄榄型”分布态势,大多数地市州综合得分处于中低级与中级水平,仅11.76%地市州供给水平处于高级水平,省会城市均处于高级水平,与非省会城市间存在较大差异.

以东、中、西三大片区(东片区指陕西、宁夏及甘肃省兰州以东区域; 中片区指青海、甘肃兰州以西区域; 西片区指新疆)为区域空间单元,运用分异指数及差异系数对西北五省公服设施供给水平空间分异程度进行测度(表3).

图2 公服设施供给水平综合得分柱状图
Fig.2 Bar chart of comprehensive score of public service facility supply level

表2 西北五省公服设施供给水平划分标准
Tab.2 Division standard of public service facilities supply level in five northwest provinces

表3 公服设施供给水平分异测度
Tab.3 Differentiation measurement of public service facilities supply level

西北五省东、中、西三片区公服设施供给水平全局分异ID指数为0.207 2,呈“接触分布”^[20],全局差异系数为0.243 6; 东部片区均值为0.313 0,其差异系数为0.280 5; 中部均值为0.329 9,差异系数为0.181 7; 西部均值为0.285 0,差异系数为0.217 2.表明西北五省公服设施供给水平存在一定程度上的分异.区域内,东部片区内部分异最为明显,得分最高的西安市与片区内部其他城市有较大差距; 中部片区人均公服设施供给相对较高,区域分异最低; 西部片区整体供给水平最低,区域内分异较低,见图3.同时按照西北五省东、中、西片区对不同级别地区进行统计(表4),50%高水平地市州位于东部片区,低级水平地市州均位于西部片区.

表4 公服设施供给水平分级分区域统计
Tab.4 Grading and regional statistics of public service facilities supply level

由于资源禀赋、区位条件、经济水平、发展目标等不同,各地市州一级指标得分差异明显(图4).

图3 西北五省公服设施供给水平空间分布
Fig.3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public service facilities supply level in five northwest provinces

图4 公服设施一级指标得分
Fig.4 Grade 1 index score of public service facilities

西安市各项得分均在0.3分以上,其中优质公服得分极高,排名第一,显示出区域中心城市较强的公服发展实力,但文体、养老设施的人均拥有量偏低.西宁、兰州、银川、乌鲁木齐等城市优质、教育、医疗得分均超过0.4,且优质公服水平排名均在前五,进一步凸显了“强省会”特征,但文体、养老设施建设仍有不足.其他城市在公服设施建设中有自身独特优势,也存在明显短板,如海西州与果洛州的文体、养老得分超过0.7,排名前五,但优质公服资源极度匮乏; 海北州文体得分排名第一,但其养老、优质得分排名最后,形成极大反差.

通过对比各单项指标得分及差异系数来分析西北五省公服设施短板及单项指标差异大小(表5、表6).绝大部分地区养老及优质得分低于全国平均水平得分低于全国水平, 西北五省整体养老设施及优质公服设施供给水平亟待提升.各地区教育、医疗评分差异相对较小,文体、养老评分差异相对较大,优质评分差异极大,仅省会城市高于全国水平,极化特征明显,综合实力差距导致了对优质公服设施建设投入的差异.

表5 一级指标评分差异测度
Tab.5 Difference measure of first-level index score

表6 西北五省公服设施配置不足情况
Tab.6 Inadequate configuration of public service facilities in the Five Northwest Provinces

通过SPSS计算西北五省各地市州公服设施供给水平与常住人口的相关系数为0.508,两组数据存在强相关,西北五省公服设施供给水平与人口规模密切相关.人口规模大的地市州,其公服设施供给水平相对较高.但也存在特例,如海西州、克拉玛依市等资源型城市的人口规模较低,但公服设施供给水平比较高(图5).

图5 公服设施供给水平与人口规模关系
Fig.5 Relationship between public service facilities supply level and population size

通过SPSS计算出西北五省各地市州公服设施供给水平与城市GDP的相关系数为0.628,两者呈正比例相关.经济发达的地市州,其公服设施供给水平对应较高,而经济欠发达地市州反之(图6).在早期西北五省发展政策中,实行的是“核心”带动“周边”发展模式,即省会城市带动周边城市,由此引发公服设施供给水平的非均衡性,且随着城市发展,省会城市在经济方面逐渐对周边城市产生“虹吸效应”,两者之间经济发展差距日益加大,进而导致公服设施建设资金投入能力差异变大,致使公服设施供给水平差异显著.

图6 公服设施供给水平与城市GDP关系
Fig.6 Relationship between public service facilities supply level and urban GDP

从公服设施供给水平与城镇化率关系来看,随着城镇化率逐渐增加,供给水平逐渐提高,两者之间相关系数为0.486,呈正比例相关,且70%镇化率为拐点.将城镇化率按相等间隔分为三个区间进行分析(图7).城镇化率在30%～50%的地市州25个,处于高级、中级、中低级、低级水平的占比分别为0%、36%、56%、8%,表明城镇化率为30%～50%的地市州公服设施供给水平总体偏低.城镇化率在50%～70%的地市州共16个,处于高级、中级、中低级、低级水平的占比分别为6.25%、0%、81.25%、12.5%.此阶段处于高级水平占比6.25%,相比低城镇化率阶段的0%,有所提升,供给水平与城镇化率正比例关系逐渐凸显.城镇化率在70%以上的地市州共10个,处于高级、中级、中低级、低级水平的占比分别为50%、30%、20%、0%.当城镇化率高于70%,公服设施供给水平提升显著,50%地市州处于高级水平,供给水平与城镇化率正比例相关进一步凸显.

图7 公服设施供给水平城镇化率分布
Fig.7 Urbanization rate distribution of public service facilities supply level

通过SPSS计算西北五省各地市州公服设施供给水平与教育、医疗、文体、社会保障类民生领域财政支出的相关系数,得到两组数据相关性系数为0.380,说明民生领域财政支出能促进公服设施供给水平的提升,见图8.民生领域财政支出的高低影响着民生建设和公共事业发展的质量,对公服设施供给的数量和质量起着重要作用.政府财政支持力度越大,越能为公服设施提供充足的资金来提高设备、技术、人员水平,有利于公服设施持续发展.

图8 公服设施与民生支出关系
Fig.8 Relationship between public service facilities and people's livelihood expenditure

经济发展对公服设施供给水平的提升存在显著促进作用.产业作为经济发展的重要支撑,对公服设施供给水平具有影响.通过SPSS对西北五省各地市州公服设施供给水平与一产、二产及三产的比重进行相关性分析,发现其与一产、三产存在相关关系,相关系数分别为-0.438、0.313,即与一产为负相关,与三产为正相关.

以一产为主导产业的地市州共2个,得分均值为0.257 4,综合得分均处于低级水平.以二产为主导产业的地市州16个,公服设施供给水平处于处于高级、中级、中低级、低级水平的占比分别为6.25%、25%、62.5%、6.25%,得分均值为0.295 5.以三产为主导产业的地市州33个,服设施供给水平处于高级、中级、中低级、低级水平的占比分别为15.15%、24.24%、54.55%、6.06%,得分均值为0.319 6,见图9.相较于以一产、二产为主导产业的地市州,以三产为主导产业的地市州公服设施处于中、高级水平的比重更大,不同主导产业对公服设施水平的提升作用具有明显差异.

图9 公服设施供给水平主导产业分布
Fig.9 Distribution of leading industries related to public service facilities supply level